坚持米英不动摇

We were born to die.

「我们向死而生」

【授权转载】The Beautiful Future 第七章、第八章

[第七章]

宗像礼司的话刚落音,就有数个声音在耳机里响起,质疑声嘈杂的混在一起像炮火烧沸了滚水。因过大牺牲让所有人的心神都极度不稳定,发出的声音几乎都是带着极深恐惧的嘶吼。

“你算是谁?凭什么听你的?”

“想逞英雄啊?!那我们也不能豁掉命陪你啊!!”

宗像淡然的正了正耳机的位置,以便自己的声音更清楚的传达到每个人。他语气平静地开口:“抱歉,并不是说让您必须听我的。在下的意思是,还想活下去的人请听从指示。”

声音算不得大,却钢铁般冰冷坚硬,包含着不容拒绝的威严。

质疑声小了下来却依旧有几个纠缠不休。宗像没再去理,而是操纵着Knightmare往前,一边吩咐:

“全体向西移动,保持围护阵型。”

命令下去后迟疑了三四秒,逐渐有Knightmare听令移动过去,其余的虽然口上还骂骂咧咧,但也大多随着先行过去的而移动,将通往研究所的道路毫无防备的对着敌人敞开。

只有周防那架机甲在原地不动的反击敌军,宗像所指的全体本就不包括他。

然而随着他们的移动,敌军空中飞行的Knightmare攻击的趋势停顿了下来,随即分出百余架也追了过来,剩下的五六十架留在原地努力的突破周防的防线。

宗像意料之中的看着追来的联盟军,微微弯起了嘴角,确信了自己的猜想。研究所藏匿的地势复杂,一般都由车来往。再加上初秋的树木还算得上茂盛,将研究所的掩盖的巧妙,在空中几乎难以辨别。联盟军根本就不清楚具体位置,只是根据他们的防卫判断。

他接着下令:“后退一百米。”

“胡闹!后退之后那里都是树!根本看不到敌人怎么攻击!”紧接着就又有人忍不住开口,生怕他听不见似乎大吼。

宗像微微皱眉没理,自己却到了荒地上也暴露了位置,却丝毫没有察觉到一般地,他重复道:

“后退一百米。”

操作员们也只能压着心头的火气后退,毕竟这是唯一的希望,他们别无选择。

宗像随手拉开了些角度,启动突击炮直接轰落了最前方的联盟军,镜片后一双凌厉的眼睛扫过数据地图,待所有人后退完毕才又开口:

“K-1104,七点钟方向,二十秒后攻击。”

“K-0721,九点钟方向,二十秒后攻击。”

得到命令的两人眼前看不到任何机甲靠近的影子,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听命。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狠狠地按下了发动按钮。

炮口窜出了火光冲破枝叶直击中上面的金色Knightmare!

联盟军的操作员还在心虚为何那个前列的机甲没有拦截就放任自己前来,却只见树林里忽然晃动一下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闪着蓝色的操作舱忽然变成了流转着的红色,机械的女声冰冷地在血红色的狭小空间里响起:

“警告!警告!攻击系统损坏——!”

“警告!警告!飞行系统损坏——!”

金色的Knightmare就如同被后羿射下的太阳,无可抗拒地坠下。

接连两声巨响在他们周围炸开。

实验体们这才如梦初醒,借助高处的地势努力拉低飞行系统给对方带来的优势,便于射击,同时还能隐藏自身。只要能够确定敌人的位置,就有希望扭转局面。

而宗像礼司正是充当了那个关键。

热血和信心一下子燃烧起来,当宗像平淡的声音再次传来时,他们士气高涨地应了一声,麻利地按命令行事。

在宗像这面消灭了几十架Knightmare后,留在周防那面的主要部队才慌忙过来,顾不上在他们移开攻击飞行后就从后方一口气击毁十几架Knightmare的周防。

周防空出一只手点上了烟,嗤笑一声将战场也挪向宗像那边。研究所的道路彻底被放置在了一旁,就算有车辆从中而过也没人会注意到。

周防过来与宗像接应,虽然只有两个却堵得大部分敌军根本飞行不到上面。宗像也得空将地图调向远一些的地方,一片空白。

威兹曼先前说因为研究出来的时间不久,联邦的飞行系统也只是少数投入使用。现在的敌军折损过了大半仍旧抵抗,没有撤退也没有援助部队从后面赶来,说明这支部队只是集中了飞行系统的先行部队,剩下的却还是需要登陆。

到底是什么让对方这么急不可待?

宗像暂时收回思绪,将注意力移到眼前的战场,他唇边的笑意深了些:“加快速度,我们赢定了。”

耳机里宏亮的传来个八十多个人齐声的回答:

“了解——!”

猛得有一架Knightmare冲过宗像周防刻意忽略的范围,在宗像刚下令之时就忽然俯冲下去落在地面上妄图突破上去。

周防随手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操作着巨大的Knightmare一个回身跃起,他抬手压下操纵杆射击,一道火焰从炮口窜出,冲着林中冲去,去势猛烈夹杂着树木枯焦的气味击中了背后的操作舱,随着一声惨叫的响起这架Knightmare也倒下。

血红的太阳挂在空中摇摇欲坠,将研究所白色的楼墙也映出了淡淡的金红色。微凉的风穿过铁门,擦过宗像和周防的面颊,随着他们的视线吹往废墟上,扬起了细细的灰尘。

实验所已经空无一人,尽管如此其他实验体还是回来了,纷纷离开Knightmare回到自己的住所。他们是早已没了去处的人,除了这里别无选择。

正对着门的废墟——这里之前是感知测试室,整个研究所只有这里被摧毁。宗像礼司和周防尊对视一眼走近,眼尖的周防看到了什么猛然快速地走到旁边,从断裂的墙壁缝隙间扯出一片白色衣料。

宗像见状也凑了过去,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抬手压住周防的肩,沉下声音道:“冷静。”

周防瞥他一眼没回答,眼里却有危险的情绪滋长起来。墙体在倒塌时已经碎裂开成许多块,他后退一些找到断裂处,双手扣住断口向上搬起。周防紧抿着唇,双臂的肌肉紧绷起来在白色作战服下显出隐约轮廓,他猛地用力将其掀开甩到一旁,断裂的墙砸在地上又激起了灰尘飞扬。

周防的脸色更加阴沉,像是要爆发的熔岩,要将世界都燃成灰烬。

上面的墙被移开后,能看到压在下面的人。那群小孩子挤着躺在那里,白色衣服上被血和灰尘染得斑驳,他们面上都是失去了血色的青白,紧闭着眼睛还保留着死前那一刻的恐惧痛苦。树林里有鸦声响起,嘶哑着像是为他们哀鸣。

全都死了吗……

让人觉得血液都冷得彻骨,他们在奋勇作战的时候,想要保护的孩子却躺在了废墟之下,被碾压的鲜血淋漓却没了声响。

周防双手攥成拳,捏的直作响,一双金色的眼死盯着那里。

宗像推了推眼镜,却那在那瞬看到了什么。他走过去,用脚在缺口前清理开一片干净的区域,然后蹲下身子,伸手轻轻地挪开一个孩子的肩膀,露出了一张脸。

周防那瞬间瞪大了眼,凑上去伸手探了探呼吸。

栉名安娜闭着眼,脸上还有淡淡血色,呼吸也还在,只有她还活着。

真是不知该惊喜还是遗憾。

宗像想将她抱出来,却发现那个用肩膀挡着她的孩子双手死死地抱着安娜,哪怕是全身僵硬了还是不放开一些。

“应该就是她的原因,安娜才没事。”宗像侧头看着周防。周防恩了一声没说什么,弯腰将那个孩子的手轻轻掰开,将安娜抱了出来,剩孩子的手无力的垂在那里。

“去东京。”周防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沙哑。

研究所的人员全部撤出,这里连医疗设备也没有。

宗像偏头看到了不远处地上的白色外套,他走上去蹲下身摸了摸,掏出口袋里的钱包,随手拿出了里面的钱,目光在塑料膜里的证件上停顿了。

荒川泽北?

“喂宗像……”抱着安娜已经走到门口的周防回头看着他,“你还想打欠条吗?”

宗像将手里的钱包塞回,起身走过去。


[第八章]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气味充斥着鼻腔,不知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这里本身就让人觉得冰冷。

栉名安娜乖巧安静的靠着床头坐起,身旁的护士微弯着腰,动作轻柔地解下缠绕在她眼前的绷带。整洁干净的白色病床,白色的墙壁,散开的白色绷带耷在她白色的发上,还有她苍白的小脸。单调的颜色让周防觉得更加烦躁。

周防和宗像站在病床前沉默的看着护士的动作,年轻温和的医生就站在一旁打量着安娜。

周防尊手里攥着已经被捏的变形的烟盒,觉得难熬至极却又不能依靠烟草来缓解,只能绷紧了唇线盯着,无形的压迫使护士的腿脚禁不住有些发软。

之前医生提醒过两人,栉名安娜身体除了细小的擦伤没什么问题,但是眼睛却受到重创。

“有火药残存,我推测是因为直接近距离接触了爆炸。”医生话到此顿了一下,犹豫地看了眼面前人,“视觉系统一定会损伤,不过具体程度要临床观察。但家属作好心理准备,以她的情况,失明也是预料之内。”

回忆起最后一句话,周防又深吸一口气,勉强压抑着心里躁动情绪。宗像侧目,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靠近了一些。

这边护士已经完成了工作拿着绷带退开,医生提醒说可以睁开眼了。

栉名安娜浓密的眼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两下,这才缓缓地抬起了眼皮,紫红色的眸子没什么光彩的显现出来。停顿了三四秒,她眨了眨眼,这之后平静的小姑娘却忽然有些慌张无措,又眨眨眼低头用力地盯着自己的掌心。

“能看到吗?”医生温和地提醒道。

闻言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急促地呼吸两声,声线不稳地开口:“能看到……但是……但是……”

她声音小小的,像是受惊了的幼兽,却只是重复着‘但是’这个单一的词语,别的再也说不出来什么东西。

医生已经从衣袋里掏出了笔,疑惑地继续引导问:“但是什么?”

安娜的身子颤得更厉害,她手握成拳却又徒劳的松开。声音也了些哭腔,混乱不清的还是只重复那个词语。

宗像皱眉,想到了些什么。周防捏着烟盒的力气加重,手指关节甚至发白。他低沉沙哑的嗓音突兀地响起,像是涨潮的海水,涌上来覆盖了整个空间,“但是颜色呢?”

安娜一瞬间止住了颤抖,抬起手掌蒙住了自己的双眼,摇头轻轻道:“看不到……”她的身体弯成了单薄的弧度,头抵着膝盖呜咽着又说了一次,“看不到颜色……”

天空的颜色,树木的颜色,花开的时候那么漂亮的样子,又该都是什么颜色。

我的世界,就此变得灰暗吗?

“安娜,抬起头看看我们。”宗像忽然开口道。他伸手压住了周防的肩膀,防止失控。

过了两三秒,安娜才有了动作。她极为缓慢地直起身子,抬眼看向了周防和宗像。她眼里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下,砸在衣襟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在视线触及的一刻,她眼里忽然了出现亮色。

安娜的拧着眉头,神情却平静缓和下来,一双眼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周防,眼睛里的光彩逐渐强烈起来,像是要汇聚成一簇火焰藏于其中。

周防紧皱着眉,强烈的预感压在心上让他身体僵硬无法动作。只能看着安娜朝他的方向伸出了手,又微微收拢掌心,像是握住了什么虚无的东西。然后他听到安娜轻轻地柔和地开口:

“红色……尊的红色……”

像是一把利剑劈开了头颅,毫不客气。

医生用眼神示意宗像跟他出去谈话,宗像礼司看了尚且毫无反应的周防一眼,悄无声息地随着医生退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周防动了动唇还是没能说出些什么,重重地啧了一声,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包含在里面。

安娜缓缓地弯起了唇角和明亮起来的双眸,伸出了双手摆出想要拥抱的姿势,

“尊的红色……好漂亮。”

秋日的夜晚有些凉,风刮过带着潮湿的寒意。医院草坪上早已没了人,周防靠在座椅上恍若未觉的又深吸一口烟,辛辣的气息窜过肺腑一阵火烧般的痛快。他看着指间明亮的赤色烟头,忽然扔了烟抬脚碾灭。烦闷地揉乱自己的头发,他手肘搭在膝盖上弯下腰,目光空洞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漆黑的天空像是被众神拉下帷幕的舞台,月亮隐在云后,连星子也只有稀疏几颗洒在上面。座椅是旁一盏闪烁不稳的路灯,白光忽明忽暗,却也勉强算得上是唯一的光源。

有脚步声靠近来,不急不缓的步伐,只是凭听周防尊就能辨认出是谁。

宗像礼司在他面前停下,周防懒洋洋地抬眼看上去。宗像抄着手,镜片后的一双眼睛比什么都明亮。

“安娜睡着了?”他问。

“啊……”周防没什么精神的回道。

宗像放下手坐在了周防旁边,瞥了他的口袋一眼顺势从中掏出烟给自己点上,却只是夹着任其燃出青色的烟雾。周防侧着头看过来。

“医生说,安娜的眼睛无法恢复了。”宗像直白地开口,省略了一堆只说了最重要的。

“我知道。”周防道,在看到安娜情况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

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安娜,并没有被眷顾,反倒是被更加残忍的对待。比起从来不曾感受过彩色的世界,曾经拥有却被无情的夺取要更令人心痛。却无能为力。

周防闭了闭眼又睁开,鎏金色的瞳孔像是熔金,“宗像,”他唤了声对方的姓,声音暗哑带着隐忍许久的怒火,“没有一架knightmare突破进研究所,你知道的。”

导致这一切的是谁,不言而喻。

宗像弹了弹烟灰,回看过去,“我当然明白。那你觉得安娜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们?”

“冷静点,野蛮人。”

周防烦躁的舒口气,一拳捶上了一旁的路灯杆,路灯的光随之闪烁的更加厉害,忽明忽灭晃得人眼晕。他向后靠上木质的椅背,卸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的颓然。

宗像沉默地抽烟,周防歪过头看着他的动作,眯起了些眼睛。

宗像夹烟的姿势很漂亮,素白的手指,他的脸在不稳定的光线下有些暧昧不清,除了那双紫罗兰色的眼,永远都是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眼。

周防清了清嗓子,直起了身子。宗像闻声偏头看他,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周防抓住手腕,烟从自己的唇边被拉开,替代的是同样带着烟草气味的唇。

哦?宗像挑了挑眉,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慢悠悠地将口中的烟呼出,青色的烟气顺着两人紧贴的唇渡进了对方的口腔中。周防将其全部吞下,哼笑了一声。

宗像挑衅地冲他眨眼。红发男人在这一瞬间仿佛燃起了斗志,压抑许久的怒意似乎转化成了别的什么东西在叫嚣着要发泄,眸子成了暗沉的琥珀颜色,像是捕猎的狮终于寻到了渴求的猎物。

路灯发出嘶哑的声音,猛地闪了一闪。不过是这一刹那,再度亮起来时两人的姿势便换了个样。

周防尊已经站在了宗像礼司面前,一只腿压在椅子上,一只手压着宗像的肩将他抵在椅背上,另一只仍旧拉着他的手腕搭在一旁。他身体弯下去吻住了宗像。

舌尖滑过宗像温软的唇,再深入进去与他唇舌纠缠。

都是不善言辞的人,说出来的话语气再温和也像是嘲讽。争斗得你死我活誓不罢休才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哪怕是安慰也是肢体来的更加熟练,他们本身就是唯一互相理解的存在。

宗像手中的烟依旧默默地燃着,烟灰溅落在周防的手背上让他的动作稍缓了一下。他松开对宗像手腕的钳制,抽出宗像手中的烟掐灭扔开,再将那只手握住,十指交缠。

他舔抵过宗像温热的口腔,攻势忽然猛烈起来,几乎疯狂地攻占城池。宗像放松了自己的脊梁,靠在椅背上,空着的那只手揽过周防的后颈,仰起头任由他发泄。

路灯灯光明灭,最终嘶的一声灭掉。缠绵的姿态,压抑的喘息,一切都被藏于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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